汪鳴:城市物流發展的新戰略思考
2019年12月20日上午,第七屆中國城市物流大會開幕式暨全體大會在河南商丘舉行,會上各方就我國城市物流發展的趨勢、國家物流樞紐建設的路徑、物流與產業聯動、跨境電商新業態的培育、冷鏈物流配送體系建設等諸多議題進行研討交流。中國宏觀經濟研究院(國家高端智庫)、國家發展改革委綜合運輸研究所所長、研究員、《物流時代周刊》專家委員會主任、國家級的智囊汪鳴同志為參會者帶來了“城市物流發展新戰略思考”為主題的研究發言。
他首先表示,“高質量發展的新體系內涵是什么?”這個問題是值得研究的,所以,他深入思考后,決定把題目定為“城市物流發展的新戰略思考”,因為要建新體系,就得有新戰略,那么新戰略的戰略基點在哪里是需要好好研究的問題,搞經濟就離不開供給和需求,離開供給和需求來談經濟和產業的發展,相當于做了很多無用功。既然城市非常重視物流的發展,就要回歸到供給和需求層面上來談。
他強調,“新戰略思考”中的“新”表示的一定是出現了需求的“新”,和需要在供給側結構性改革下供給的“新”,是兩“新”的有效對接,或者是雙側發力,才有可能形成新的戰略體系,這也是他此次發言的切入角度。
這幾年的工作中往往出現降本增效的情況,一個城市、一個省、一個國家要把經濟真正的提升,需要對這種現象琢磨清楚。
消費、投資、凈出口對國內生產總值增長拉動圖表(圖一)
消費、投資和凈出口是宏觀經濟上拉動經濟增長的三駕馬車,圖一可以看出從2004年開始這三條線的變化情況。紅線是多年搞經濟的法寶,代表資本形成總額對國內生產總值增長貢獻率,當經濟增速不行時,就往里面砸投資,這些年投資一直還是保持著一個相對較高的速度在增長,但是投資對國內總值的拉動已經發生了很顯著的變化,對經濟總量增長的拉動是持續下降的。
?圖一中的最下面這條綠線代表貨物和服務凈出口對國內生產總值增長貢獻率,同樣情況,從2004年到2018年的整個時間軸內,對經濟增長的貢獻已經開始調到零軸下面,這是改革開放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出現過的。圖一藍線表示的是最終消費支出對國內生產總值的增長貢獻率,如圖可知,在2018年已經接近80的位置上,這條線看的是總量關系。
消費、投資、凈出口對國內生產總值增長貢獻率圖表(圖二)
如圖二所示,從結構上看依然這樣,在整個經濟增長六個點當中,最終消費支出對國內生產總值增長拉動貢獻在5%左右,這代表國內生產總值增長貢獻率中的6%左右的增長有5%是由最終端消費來貢獻的,但是這么重要的一個變化,從國家到省、市,產業政策卻對其反映是異常遲鈍的。
今年是中國改革開放的41年,中國的消費進入現代化的門檻,人均GDP 1萬美元左右,這由量到質的重大變化就是國內需求終于可以產生拉動國內經濟增長的主導作用。關于研究產業運行模式和產業布局,要先說布局,布局說清楚了再說模式,這樣使人更容易理解。
在發展外向型經濟的時候,因為需求端在國外,供給端在沿海,所以為沿海帶來發展,為什么供給端會在沿海呢?因為沿海具有物流成本比較低、物流效率比較高的優勢。而在內地進行的海外消費的供應物流成本高、物流效率低,所以這就解釋了改革開放40多年來,內地經濟發展不僅比沿海慢,而且這個發展的差距在不斷的增大的原因。但是近5、6年,內地經濟的發展跟沿海經濟的發展距離在縮小,是為什么呢?是因為內地供應國內消費跟沿海比同樣具有物流成本低和物流效率高的比較優勢。所以內地這幾年,包括河南的鄭州、湖北的武漢、四川的成都、直轄的重慶市,都在這么短的時間獲得了經濟的快速發展。開會的地點——商丘,其實也是得益于內需帶來的產業空間布局的重構,這種重構已經開始了,還是有機遇,但機遇從哪里來這個問題要抓住,這個機遇就來自于滿足內需的城市產業空間布局的重構。至于產業布在哪里呢?布在內陸地區有比較優勢,這個比較優勢過去主要是從元素的角度來比較的,在現代化經濟體系建設的背景下,由于供應鏈在衍生產業鏈,產業鏈聚集形成價值鏈的過程當中,出現了跟沿海物理性的布局要素不同的產業模式,所以內陸地區能不能抓住產業空間布局的重構,取決于供應鏈環境、供應鏈的效率和成本比較優勢。
供應鏈的效率和成本比較優勢,是由什么來造成的呢?
第一就是物流,所以這也就解釋了為什么國家重視物流,市里面也重視物流的一個很重要原因。
第二是由物流引領的生產跟消費直接對接,生產和消費對接過程當中涉及到消費組織模式的變革,關于這個消費組織的模式變革,展開說明的話其理論很復雜。舉例來講:電商和快遞的結合、網購和快遞的結合是怎么實現空間上供給和需求進行有機對接的?這個對接點就是內陸城市區域分撥中心、區域采購中心和區域物流的組織服務平臺。
那城市物流發展的新戰略,就是從新的需求格局、新的產業發展模式下,城市應該采取什么樣的新戰略來抓住這個發展機遇。尤其是內陸地區的城市,因為終于迎來了一次有實質性的強大需求支撐的發展機會,這次機會不能放過,尤其像商丘,已經做了很好的積淀,有了很好的準備,有了很好的產業技術基礎下,怎么才能抓住物流業發展的機會?這就要研究物流的規律。
物流是個什么規律?
物流產業基本規律和趨勢(圖三)
先來看物流產業基本規律和趨勢,為什么要搞國家物流樞紐,國家出面來推一個具體的措施,出于什么邏輯和考慮,其實都是微觀層面上物流具有網絡規模經濟的特征,因為物流不具有設施物理性的增加一定產生規模效益,單位成本下降。現在國家已經第五輪來推降本了,在原模式下降本的空間已經沒有,再搞六輪、七輪基本上也沒有用,那怎么樣才能有用呢?就是有環節的單點降本,轉向網絡組織下的降本,轉向供應鏈的降本,所以物流具有網絡規模經濟特征,這上升到第一個宏觀就是城市,可以成為重要的物流網絡節點的載體,來發展物流規模經濟。這就是商丘作為商貿型的國家物流樞紐承載城市一個很重要的原因,也是根據各個城市他的產業發展特征,產業發展優勢。
當然了如果商丘在區域性的產業布局方面,如果能再往前推進一步,商丘再增加個內陸港型的國家物流樞紐,或者生產型的國家物流樞紐,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這也取決于商丘自己的努力。
城市物流新戰略的核心(圖四)
所以微觀網絡經濟到了城市為載體的宏觀的網絡經濟,這就是城市改善物流環境的切入點,所以城市經濟和產業發展的趨勢,就是供需互動培育城市經濟發展的新動能,就是由供應鏈來助推產業生態的變革,由供應鏈來助推產業運行方式的變革,來推動區域經濟格局和產業發展模式的創新,這就是城市物流新戰略的核心所在(圖四)。按照這個核心,就需要從現代供應鏈空間載體和組織中心建設這樣一個發展方向上(圖五),通過建設國家物流樞紐發展樞紐經濟,來實現承載城市他要素的聚集方式改變和聚集內容的改變,來實現樞紐運行載體的要素具體路徑改變和區域物流產業組織中心功能的改變,通過這三個改變,來抓到城市物流發展的新方向,就是聚集型和輻射型的一種發展模式。
現代供應鏈空間載體和組織中心建設發展方向(圖五)
這些年,物流產業的發展也是按照這么一個路子來走的,物流組織出現了全新的特點。第一個就是依托物流樞紐、樞紐城市聚集發展的特點明顯。好多傳統的運輸方式還抱著原來死的運輸組織模式不放,這是很大的一個問題,就需要按照這個來調整。
第二個產業組織模式創新和網絡化的布局,是這幾年明顯的一個特征。
第三物流服務和網絡化運作,因為有互聯網、移動互聯、大數據、云計算、物聯網技術的發展,出現了生態化的特征,這預示著傳統的運輸組織模式將由過去的分方式和分段化的運輸,轉向有信息支撐下的全過程的組織,規;慕M織。舉個例子,鐵路是因為要幾十節來進行整列編組,所以集貨到了目的地以后分發,
這是傳統的必須要一級一級解編,如果信息能夠瞬間進行集中的話,鐵路也可以做成按時點來進行組織運輸的模式,一個快遞車上拉了幾萬件的快遞,要按原來半個月都集中不了,現在半個小時就能夠集中一箱,這種變化是革命性的。正因為這種革命性的變化,所以物流和運輸市場的細分,進行了有機的融合和合作,運輸和物流一體化融合業態的成長,是發展的一個重要趨勢。
物流組織模式特點(圖六)
還有國際國內物流一體化融合,尤其是中國強大國內市場和超級消費規模帶來的進口物流快速增長,是我們構建物流體系的重要方向。所以從這個方向出發,在特定的城市構建國家物流樞紐,來實現有國家政策引領的物流要素聚集,成為發展的一個基本模式,這個模式叫做樞紐經濟(圖七),就是構建大網絡、大平臺、大通道、全鏈條、新模式的全新的物流組織模式。這個組織模式形成過程,也是城市改善營商環境,提高滿足內需的產業布局競爭力的過程。
物流樞紐經濟(圖七)
所以城市的新戰略,第一是要發展供應鏈輻射力強的物流;第二要在發展這種物流的過程當中,同步考慮發展跟這個物流系統匹配的產業;第三就是實現物流和產業融合聯動發展,實現城市經濟發展的新突破,新突破要通過樞紐經濟的發展模式、發展路徑和產業生態的營造三個路徑來推動發展(圖八)。
樞紐經濟發展模式(圖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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